“再喝点儿肉汤好吗?”这时,女人问他道。
“不喝了,多谢你。汤好喝极了。”
“再喝一点点。”
“我想喝一杯威士忌苏打。”
“喝酒对你不好。”
“是啊,喝酒对我有害。柯尔·波特 [36] 写过这方面的歌曲。这种知识使你快要受不了我啦。”
“我喜欢你喝酒的样子,你知道的。”
“哦,是啊,只不过喝酒对我有害。”
他心想:她走开后,我想要的一切很快我就会得到啦。不是我想要的一切,而是摆在那儿的一切。唉。他累了。太累啦。他要稍微睡一会儿。他静静地躺着,死神不在。它一定是到另一条街上溜达去啦。它成双结对地溜达,骑着自行车,无声无息地在人行道上前行。
不,他从来不曾写过巴黎。他喜欢的那个巴黎。不过,他未曾写过的其他东西又如何呢?
那个大牧场,那些银灰色的山艾树灌木丛,清澈湍急的灌溉渠水,墨绿的紫花苜蓿,又如何呢?还有那条通往山里的小径,像鹿一样胆怯的牛群;秋天的时候,你把它们赶下山来,吆喝声和不停息的喧嚷声夹杂在一起,乌泱泱一大群缓缓移动着,扬起漫天的尘土。暮光之中,在群山的后面,远峰清晰如画;月光下你骑马走在小径上,溪谷对面山坡上一片清辉。他记得,夜里面穿过林子下山时,看不见路,就抓住马尾巴跟着走。这些故事都是他想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