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蘅暗暗低头看着手中寒酸的香囊,甚至凑不齐三种颜色,香料也不过是无尘宫附近的野花晒干而已。
心骤然绞痛。
在妹妹面前,任何时候,她都是卑微的。
“我就说,我没有白疼你,自小,我最最疼爱的就是你了。”六哥的一字一字说得清楚无比,“可知为何吗?”
杨芷菡道:“不知,说来听听?”
六哥笑道:“你是整个皇宫最高贵的女人,你精琴棋,通书画,诗词歌赋、轻舞曼妙,谁能及得上呢?”
“六哥就会逗我开心。”芷菡笑得娇中带羞。
芷蘅的心却随着一点点破碎。
脸颊上有冰凉的东西划过,随而一滴滴打落在裙裳上。
下雨了。
照晚亭中,六哥脱下了披袍为芷菡遮雨,自己却淋着冰冷雨水,两个人向宫内跑去。
夜浓,深似苦墨。
杨芷蘅看着那一对双双离去的背影,心被瞬间撕碎,她咬紧嘴唇,回想着六哥说过的每一个字。
是的,六哥自负风雅、文武双全,自然喜爱的定是多才的妹妹,而若论才学,放眼后宫,谁又能出父皇亲自教授的昭阳公主之右。
而我这个九妹,自小没有任何人教习过我歌舞琴棋,只有一个师傅教习了我认字和简单的诗词,皇家终究不容许有一个大字不识的公主。
然而其他的,我再不会了,就是这刺绣,也是云儿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