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缎帐忽然被拉开半扇,清晨的霞光和风一起灌了进来,祝玄俯身坐在床边,见她这次没装睡,目中便带了一丝笑:“醒了?”
他已换下一身血湿的氅衣,穿上了最常见的玄黑窄袖衣,隽雅风流的神君公子又变回锐利的刀。
肃霜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这是哪儿?”
“月老祠土地的洞府。”祝玄挥手将床帐勾起,“有膳食有茶水有灵泉,就是帐子不像云。”
肃霜想笑,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房间一角有金光闪烁,定睛一看,却是一柄细长的神兵,被祝玄当什么垃圾似的随手插在地砖里。
是龙渊。
祝玄见她面上柔软的笑还未成型便凝滞了,当即手指一勾,龙渊柔顺得像一只兔子,悄无声息蹦跶到他掌中。
无来由的近乎稚气的期待又一次如春草冒头,他挥了挥龙渊,轻笑道:“不会有事,不用怕它。”
在他这里,她不需要对外物有任何惧怕。
所以抬眼看看他,他想她看着他,对他继续笑,或者玩一点她最喜欢的小把戏。
可肃霜既没看龙渊,也没看他,只散漫地望着窗外的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