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我在电话旁盘腿坐下。
赵炽稍加沉默:“我就说么,没必要给你打手机,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这不,没话说还挺尴尬的。”
“那天在机场……谢了。”
这下,赵炽彻彻底底地沉默了。
“我找着我妈了,你知道了吧?”
“是吗?”
“喂,你们司法界的说谎话不叫说谎话,叫作伪证。不然你问都不问一句,也太没礼貌了吧?”
赵炽只好承认:“是,我知道了。”
他和许诺还是有联络的,不止报报平安的那一次,我不用细问,他也不用细答。我正犹豫着,想要不要说上几句许诺的“坏话”,赵炽倒抢了先:“毕心沁,奥克兰这会儿是冬天。”
“你这是请我去避暑吗?”
“即便是冬天,白天也有十几度,这里的气候比北京好太多了。”
我挺直了脊背:“赵炽,你就这么想让我跟你走?是习惯了和我做伴儿了,还是真移情别恋了?”
赵炽没说话。
“跟你们律师打交道就是费劲,动不动就有权保持沉默。”我打趣他,“不过话说回来,是做伴儿还是移情别恋都好,你要真这么舍不下我,我又死活不跟你走,你为什么不留下?你呀,不过是远走他乡,水土不服。”
赵炽被我激怒了:“别太想当然了。呵,因为我的工作教会了我权衡利弊,我一向会替委托人找到最适宜,综合风险系数最小的辩护方向。我不留下也是一样的道理,这样对我……最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