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摇摇头,又细看了一回簪子,半晌方道:“也罢了,二叔早回去歇着吧,起程时我必是要去送的。”
博洛再不看她,转身出门。令仪将双手袖于灰鼠毛套子里,一声不响地盯着他走出书房,又从窗子里看他离开。
刚才看那簪子时,博洛分明眉心一动,令仪确定,他认得这物件,他认得却不说,难道他知道簪子的关卡?或者,他知道额林布的死……
温顺如孙如知那样的人,都能想到借刀杀人除去嫡子,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家业,何况是博洛,他继嫡子的身份本就尴尬,心机谋算又远在一个小姨娘之上。
窗外冰雪未消,白茫茫一片,晃得人眼睛疼,令仪不觉深深皱眉……
博洛一路跑回西院,得安追在身后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等门口的丫头回话,博洛自掀了正房的棉帘子,直奔维桢的床边而去。
维桢正歪着,命翡翠坐在脚踏上拿着美人锤轻轻捶着腿。见博洛急三火四地冲进来,翡翠忙起身欲问好。
“出去!”博洛轻喝一声,“都出去。得安,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接近太太的屋子。”
得安原站在帘子外面,听他主子语气不好,忙答应着。翡翠回身看看,见维桢朝她微点点头,便自向博洛福了福,带着丫头婆子出去,越性关了门,连得安也听不见房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