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间,又高兴起来:他有理由拒绝了。“怎么!要我缩手缩脚,浪费七八年光阴!一来二去,我就二十八了;而在这个年纪上,拿破仑的生平大事,最辉煌的,业已完成!为贩卖木材四处奔波,幸得几个低级骗子开恩,等我无声无息地挣了几个钱,谁保得定我还会有扬名天下的雄心?”
第二天早上,于连用极冷静的口气答复傅凯,说从事圣职的志向使他难以从命。善良的傅凯原以为合伙的事已经谈定,听了回话,愣了半天。
“但你好好想过没有,”傅凯苦口婆心地说,“这是讲合伙,要是喜欢别的办法,那我每年给你四千法郎,如何?你却偏要回瑞那先生府上去,可他把你看得如同鞋底上的烂泥一般!你手头一旦有两百金路易,谁能拦着不让你进神学院?说得再过头一点,我可以负责为你觅得本地最好的圣职。因为,”傅凯压低声音补上一句,“某某先生,某某大人,他们烧的木材,都是我供应的。我送去的是上好的橡木,他们付的只是白木价钱,而这实际上是最好的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