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昀为何如此含含糊糊呢?出于两种考虑:其一,虽然建议破格提拔这些官员,但没明说,此意见倘若被采纳,是成是败,名义上自己都没有介入,皇帝也好,其他人也好,抓不着把柄;其二,嘉庆皇帝秉性聪明,而且有好自做主张的特性。不说吧,自己的意见皇上不清楚,而且皇上会不高兴;倘若说白了,恐有教导皇帝、不自量力的忌讳,起副作用。不如用此模糊之法,让皇帝自己“悟”出道理来,既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又迎合了皇帝好自做主张的秉性。纪昀此举,真是一次一举两得的糊涂。
“难得糊涂”作为“牢骚气”,原本就是缘由“不公平”而发的。世道不公、人事不公、待遇不公,要想铲除种种不公,又不可能,如果自己无能,那就只好举起这面“糊涂主义”的旗帜,为自己遮盖住心中的不平。假如能像济公那样任人说他疯,笑他癫,而他本人则毫不介意,照样酒肉穿肠过,“哪有不平哪有我”,专拣达官显贵“开涮”,专替穷人、弱者寻公道,我行我素,自得其乐,这种癫狂、半醒半醉、亦醉亦醒,也不失为一种“糊涂”。这种糊涂真正是“参”透、“悟”透了。所以当我们直面现实时,要学学笑容可掬的大肚弥勒佛,“笑天下可笑之人,容天下难容之事”,那就会进入一种超然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