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孩,别看人小,心却狠毒,以后可做我的帮手。”
小安子一笑,勾了勾手指头,就把我从死刑犯中勾了出来。从此我成了袁哨行刑的帮凶。他杀人,我托一个盘子,等待落下的人头。一开始有些害怕,后来成了职业,就像火葬场的工人一样,无所谓了。我也曾请教袁大叔经验,为何您老杀人,能面不改色心不跳?袁说,凡是杀的人,没有好人,好人能被官府杀?官府是百姓的官府,官府不杀好人,但并不是说不杀人,坏人还是要杀的。不杀坏人,好人就活不好。所以,咱们这个职业还是很高尚的。明白了这个道理,我再用盘子接人头,就不害怕了,如同接一个狗脑袋或猪脑袋。
众人杀过,开始车裂假太后沈姓小寡妇。其实这时车裂不车裂沈,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沈当年捡草时,除了眼瞎,头脑还清醒,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自从做了太后,脾气古怪,满眼蝴蝶,恢复了当年的贵族脾气。发展到现在,已经头脑昏聩,神志不清了。但她罪大恶极,竟敢冒充太后,虽然已神志不清,我们这些普通人可以不与她计较,但小安子不依不饶,说我侍候太后一辈子,没见过这样的太后。如这样的人也敢称太后,我这太监不也成了劁猪杀狗之徒了吗?执意要车裂。车裂沈我倒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她满眼蝴蝶时,我们曾出动几十万人到田野上去捕捉,这轰轰烈烈的场面,仍留在我的脑海里。车裂老太太那天,我莫名其妙地流下了泪。老太太这时已神志不清。绳索分五处拴到她身上,她的蝴蝶病又犯了,眼前的世界,一片蝴蝶。她在那里喊:“我身为太后,为何没人来与我捕捉?”众人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