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的责任和我们同样拥有的潜意识愿望之间的冲突也可以对这些情况做出解释:如我们忘记了我们原本答应要做的活动等,结果使这个可能的受益者相信,遗忘有表达歉意的力量。那个要求他去做的人无疑会有一个正确的答案:“他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否则他也不会忘记。”那些被人们普遍认为爱健忘的人,如果在街道上忘记给我们打招呼,用同样的解释来表示自己的歉意,说他是一个近视眼。这些人忘掉了他们所有的小许诺,忘记他人委托自己的事情,通过这样的方式向自己表明,在一些小的事情上自己不是不可信赖的,他们认为对这样的失误不应见怪——或者说我们不应将这样的行为归于他们的品性,而应归于机能特性。我本人不属于此列,因此没有分析这种行为的机会。通过有选择地考察这些遗忘现象,我也可以发现其动机。通过推理,我就会得出这样的假设:在这些情况下,其动机是掩蔽了的对其他人的相当程度的蔑视,遗忘成为达到这个目的的合法方式。
在另一些情况下,发现这种遗忘的动机并非易事,一旦当发现了这个动机,自己往往会感到非常吃惊。例如,去年我注意到这一现象,对我探访的患者而言,我忘记去探访的或者是没有付费的患者,或者是我的同事,当我发现这个污点后,我便设法将每日的探访记录下来,以避免这种失误的出现。我不知道其他的医生是否有同样的经历。通过这种方式,我找到了一个神经衰弱(neurasthenic)患者忽略记录一些东西的原因,在他的声名狼藉的“笔记”中,他往往忽略告诉医生的东西,其原因表面看来是这样的:他对自己的记忆的再现能力没有信心,这也许是正确的。但事情的进展往往是这样的,患者以流水账的方式阐述着他的许多表现和要求,在他说完并做了片刻的停顿后,拿出他的记录,很抱歉地说:“我做了一些记录,因为这些我很难记住。”他会发现他记录的并没有什么新的东西,不过还是不断重复这一句话:“对了,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了。”这种记笔记的方式或许仅仅表明了他的这些症状之一,或说明了他的意向被他的这种潜意识的动机干扰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