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恶斗开场,后猪也记着那一锤之仇,身才折转,舍了同伴不助,竟悄悄从深草里冲了过来。周鼎看见草动尘昏,凶睛闪烁,猪又来犯。暗忖:四只野猪,一只不知何往,一只矮子仅凭赤手空拳,连打带撞,活活甩死。一只最大最凶的,又吃他打得山嚷鬼嗥,看来也必死在他的手内。仅剩下这只小的,人家叫明了留给自己,已有轻视之意,再如除它不掉,拿什么脸面见人?因矮子打法特别,围着猪身乱转,并不纵高用力,便也学他的样。又看出猪头太硬,锤打上去无什大效。手握铁锤,等猪冲到面前用牙来棚,才轻轻纵开,照准猪脊打下,等它回转,又复避开。似这样一连打了十好几下,猪虽负痛狂吼,并未倒地,因为怒极拼命,其势反更凶恶,急切间直奈何它不得。偷眼一看,那只和矮于相持的大野猪也是越斗越凶,身子想已着了好些重打,狂嗥之声甚是惨厉,却未毙命。
天却已经黑了下来,渐渐只能看出那一对闪放蓝光的凶睛随着一条庞大黑影,在那里往来驰突,高低飞舞,猪身已看不真切。自己斗的这只,如非练就目力,也难看清形相。猪却现出长力,毫无畏怯伤疲之状,还有一只大的未见,不知熟睡何处?更恐它三不知暗中冲出,和适才一样,几乎遭了暗算。暗忖这东西竟比黄山虎豹还要厉害,真是罕见的猛兽!似此长性,何时才能除去?可惜此时苍猿不在,否则只用它那一双利爪,纵身一下将猪眼抓瞎,岂不好办得多?边想边斗,屡次想打猪的眼睛,俱吃躲过,三只连珠镖又遗在黄山,没在身旁。一着急,忽想起还有一根铁棍插在枣树之下,虽没锤打得重,用它来捣瞎猪眼却是合用。想到这里,便往树前纵去。那树已吃第一次二猪相撞时撞倒,棍已离土,倒倚树枝坯上,居然寻到。刚刚拿起,身后膻风起处,一片奔腾之声,猪已追临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