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中清楚,太后不过是通过杜丞相,才了解这些事情的。
他当初任用刑部侍郎周衍,明面上是查案,与赵太尉无关,因此并没有避着杜丞相,叫他知道了也很正常。
至于清剿赵太尉京中势力,是周衍自己为了搏一个前程,自愿替他分忧,暗地里所行之事。除非周衍背叛,否则绝无可能有旁人知晓。而周衍若是投了赵如海,依照赵太尉的性子,怎么容得下他。因此,此人只有为他办事,这一条路可选。
但皇帝并不愿驳了母亲的面子。
太后越说越生气,胸口不断地起伏:“如今你非但不记着杜家的好处,反而找了外人,来分这中书丞相之权?真是不可理喻!”
皇帝只是沉默,并不应她。
“好!好!”太后气得砸碎了一个杯子,“你不记着你的舅舅,连你的幼弟也不记得!赵如海屯兵北地,意图造反,国库养着多余的兵士,劳民伤财!我知不可直接撤裁,为何不将他们调拨给晗儿?晗儿的封地在江南,尽够养着他们了!”
太后口中的晗儿,便是瑞王李晗。
“北边战事频繁,此举不妥。”皇帝终于开了口。他在北疆布防一事上,丝毫不能退让,“若是瑞王想在封地大展拳脚,朕可允他私募府兵。”
但他也知道,母亲若是得不到想要的,便不会消气。她年事已高,再这样僵持下去,身体不知还能撑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