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注意倒!这阵是临时停电,停电就是电灯不燃!大家要安静,不准开小会!不准东游西走!不准开小差!要坚持把成立大会开完,开好,把成立大会开成誓师的大会,战斗的大会,向共产主义进军的大会!各个大队的支书、大队长,各生产队的队长,要把自己的社员招呼好,哪个大队秩序不好,出了问题,我要把大队的支书、大队长‘取起[21]’!听到没有?”
“听到喽——”会场中众人齐声回应,慢慢安静了下来。于是,他继续他的重要报告。
他继续讲人民公社化运动的形势、意义,从全国谈到四川,从华阳县谈到新华人民公社,从成绩谈到任务,他知道社员们没有耐心听长篇大论。但他必须讲这些,就是枯燥无味也得讲,之后,才是他的“精华”。他知道,只有把人民公社的优越性和社员的实际利益结合起来,社员才愿意听。
就在这时,电来了,这引起台上台下一阵欢呼。屈书记的情绪也来了电!
他精神抖擞地讲了刚拟订的“新华人民公社发展规划”中的一些内容:什么时候实现机械化、电气化,它们会给社员的生产、生活带来什么变化;两年后,水稻、小麦、油菜亩产要达到多少,以前是粮食短缺,以后则会为“粮食多了怎么办”发愁;那时社员一年领多少“工资”,以前是为莫得“票子”[22]用着急,以后着急的是“票子”太多了不知道怎么才能用得完;他讲了公共食堂什么时候要超过“大机关”的食堂,主食多种多样,菜谱天天不同,菜不但要讲究营养,还要讲究“色、香、味”。他说:要不了几年社员们都会告别破旧的老房子,搬进宽敞、明亮、漂亮的新楼房……总之,以前是农民羡慕城里人,以后是城里人要羡慕乡下人。见台下一片欢声笑语,他兴致越发高涨,他的思想、语言像一辆奔跑在茫茫大草原上的汽车,没有路可以规范它,他想怎么行驶就怎么行驶,只要大方向对,别的毫无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