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发生,像闪电。
大门被砸开了,人们冲了进来。在喷吐的火舌中,在喷涌的水中,在七零八碎的家具中,那群歹徒和救火的人扭打起来。屋外传来了一阵阵消防车和警车的刺耳笛声……
那个晚上,周围是那样的静谧。那套房子里只剩下他们这对正在度蜜月的新人。没有一个外人,有的是七零八落的桌椅,东倒西歪的家具,又脏又破的床被。年轻的夫妻俩坐在枝型挂灯下的沙发上,那挂灯已不能再发出亮光,只有一根蜡烛发出昏暗的光。
昏黄暗淡的烛光,映照着他们:脸上、头上有些浮肿,且伤痕斑斑,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穿的衣服沾满了烟垢,很难找到完整的布片,几乎全都被撕烂了。
他们沉默无语,相视地坐着,满脸愁容,眼睛里流露出呆滞的目光。突然,他们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笑声打破了寂静的夜。这狂笑不知持续了多久,取而代之的又是一片宁静——他们又沉默无语,相视而坐,满脸愁容。“一切——都——失去了。”他疲惫地嗫嚅着。她爱怜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但是,我们毕竟没有被这场灾难吞噬掉,我们还活着,还活着啊!”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庆幸的满足,“对,我们没有死,”他点点头,突然提高声调,兴奋地说:“一件最宝贵的无价宝、一件无法偿还的东西——生命,并没有失去,它还能使我们重新获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