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里,感觉到丈夫的手那样灼热地放在自己身上,那是他的习惯,也是她的习惯.尤其是那些重伤绝望的日子,每个夜晚都是枕着这样的温柔安然入睡,如此,方才给与了她极大的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只是,一切走到今天,都变了模样.她悄然拿开他的手,轻轻放在一边,他熟睡了,无知无觉,手又轻轻抓住她的手.这一次,她没有再推开,过了好一会儿,听得他的呼吸声那么鼾沉,才悄然移开,自己慢慢披衣下床.
悄无声息地走到窗口,此时,月到中天,鸦雀过处,声音低沉.她伫立许久,听得丈夫翻身的声音,怕惊扰了他,又才悄然回去躺下.
虽然不曾有任何的宣扬,但岳家好事已近的消息还是在军营眷属中传开.这些日子,在岳鹏举的安排下,李巧娘已经不再做什么家务,家里来了两位亲兵帮着料理,她只一心在家绣花,做些女孩儿喜欢的手帕,香囊,同心结之类的.而花溶则在外奔波,采买一些东西.她知岳鹏举的钱财都花在李巧娘的妆奁上,看来看去,他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准备.做“新郎”,也得有新郎的派头,鹏举常年粗布衣衫,根本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自己至少得替他准备准备.总不成新娘子穿金戴银,新郎倌旧衣旧衣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