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怎么了?”他问道。
“昏过去了。”保罗答道。
“喔!”
老头子解开鞋带,跌跌撞撞地上床去了。他在这家里的最后一架已经打完了。
保罗还跪在那里,摸着母亲的手。
“别有事儿啊,妈妈,别有事儿啊!”他一遍又一遍地说道。
“没事儿的,孩子。”她喃喃地说道。
终于他站起身来,取了一大块煤,耙了炉火,又收拾了一下房间,把所有东西都归置好了,早餐的餐具也放好了。然后他把蜡烛给母亲拿来了。
“你能上床去吗,妈妈?”
“可以,我会去的。”
“跟安妮睡吧,妈妈,不要跟他睡。”
“不行,我要睡在自己的床上。”
她站起来。他熄了煤气灯,举着蜡烛,紧跟在她后面上了楼。上到楼梯口,他使劲地亲了她一下。
“晚安,妈妈。”
“晚安。”她说道。
他把头埋在枕头里,又生气又难过,可是心底某处却平静了下来,因为他明白了,自己最爱的依旧是母亲。而这平静是苦涩的,因为它意味着无奈和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