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便在这画舫之上长大,读书写字,弹琴作画,接待客人,侍奉客人,皆在水上。
女子自认一生如浮萍般漂泊不定,漂来漂去,见过的男子不少。
有的的确确一掷千金只为博她一笑的贵公子;有慕名而来积攒了好久的银两,为了见她一面耗尽家财的傻小子;有出身名门世家的纨绔子弟,上船后还未聊上几句,便开始毛手毛脚没个分寸的;有年事已高的文人骚客,只是冲着自己青楼才女的名号远道而来,不为一亲芳泽,只为闲聊诗词歌赋的,临了,还会赠诗一首。
各种各样的男子,她都见过,所以对于诋毁也好,赞美也罢,早已再难在她心中掀起半点波澜。
提不起兴趣,而已。
若要问她为何还愿意留在这考榆坊,留在这画舫之上,甘愿做一位毁誉参半的风尘女子。
她也不知道。
她离开这里,也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天下何处不漂泊?
若漂到哪里都一样,那么还是漂在熟悉的地方好一点吧?
她如是想着。
那画舫离得近些了。
“麻烦让一让。”李子衿有些恼火,周围那群男子都快把这么个小地方给挤烂了。
少年虽年纪不大,然而有筑魂境剑修和明窍境武夫的底子在,若真想与人争一处立足之地,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运转灵力外加一口武夫真气,让自己立于“不倒之地”,只是如此一来,必然会有不少人被他给挤进河里。他与这些人无冤无仇,真要如此行事,未免太过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