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以说是嵌在石板地上的形体,仿佛既没有动作,也没有思想,也没有呼吸。一月里,只穿件单薄的粗布衣,光着脚蜷缩在花岗石地上,没生火地待在地牢的阴暗处,而从通风口进来的只有冷风而没有阳光,但她似乎并不难受,甚至都没有知觉,简直可以说她同地牢一起变成了石头,同冬天一起变成了冰块。她双手合抱,目光呆滞。第一眼看上去,人们会以为她像个幽灵,第二眼看上去,又像个塑像。
然而,她时而微微张开发青的嘴唇透上一口气,时而颤抖一下,但仍然死板机械,就像被风吹落的树叶。
有时候,从她那暗淡的眼睛里,逸出一道目光,一道难以描述的目光,一道深沉的、凄凉的、呆滞的目光,始终固定不动地盯着小屋里一个从外边看不见的角落。那是一道把这不幸灵魂的全部悲惨紧紧拴在什么神秘事物上的目光。
她就是那个由于她的住处而被人唤作“隐修女”,又由于她的衣服而被唤作“麻袋片”的女人。
三个女人——因为热尔韦兹也凑到马耶特和乌达德一起来了——在窗口张望。她们的脑袋挡住了照进洞穴的微弱的光,但那个被人这样夺去了光线的可怜女人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她们。“我们不要惊动她,”乌达德说,“她正在聚精会神地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