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没在场?”忆秦娥问。
“我没有。自那次被煤老板赶走后,我就再没跟伯走了。那天我们大吵了一架,他让我滚,我就滚了。也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像要饭的。我毕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也得有自己的生活了。我知道他又落脚一个戏班子后,就回到那个矿上,给老板回了话,把我伯没排完的戏,又接手朝下排。”
“你,还能排戏?”
“跟伯十几年了,啥套路都学了一点。矿上那帮学戏的,与其说是学戏,不如说是图哄老板高兴呢。老板咋高兴咋来,只要把钱能哄到手就行。就我那点戏底子,给那帮人排戏,已是绰绰有余了。最后哄得老板高兴,把他女子都嫁给我了……”也许最后一句话,是刘四团说得激动,一下给脱落嘴了。忆秦娥看见,他是有点想掩饰的意思:“不过,也不是一桩啥好婚姻。”
“咋了?”
“这女子是……是小儿麻痹。”
“哦,你是当了人家上门女婿,才发达的。”
“也算是吧。不过现在,这矿已全是我的了。她爸去年突然心脏病发作,正跟人结账,就死在老板台上了。”
“这是你的恩人,你可得把人家女子伺候好了,要不然,会遭报应的。”忆秦娥也不知怎么就说出了这句话。并且觉得这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是那么自然、妥帖、及时且又有分量。
刘四团嘴里胡咕哝了一句:“那是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