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克罗克汉,现代发明的剑戟尚未刺透它,它不为人所知地静卧于此,仍像撒克逊人初来此地时那么神秘、古朴、野性。艾格伯特和她就住在这儿,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他并非无所事事。她也不,有好多事要做呢。工人们走后,房子要最后修一下,靠垫和窗帘要缝,路要铺、水要运回存起来,还有深耕后就没人照管的园子斜坡要平整,要在斜坡上筑出小阶梯、整出小路来,还要种上些花儿。他只穿着衬衫整天不停地干活,忙这忙那。她表面上恬静但内心却丰富,一看到他猫着腰一个人忙乎,她就会过来帮他一把,为的是离他近点。当然,他干得不熟练——他天生就这样。他干得很卖力,可收效甚微,就算能干出点什么来那东西也维持不了多久。在园子里,他用几块窄长的木板撑着梯田,这些梯田很快就会被上面的重量压垮,不出几年就会腐烂断裂,土壤又会成堆地流失到小河的河床里去。可他就是这样,他就没学会掌握什么要领,他总以为没问题。这还不算,他认为除了一时的偶然发明以外,什么都是不可能的。他热爱他那古朴、久经风雨的村舍,热爱过去的英格兰那坚固不朽的东西。奇怪的是,他总觉得过去不朽,对此深信不疑,因此在现实中他总显得幼稚、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