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金斯说:“我现在不是了!”他加了一句,“老天知道,我现在不是了!”
她说:“的确,你现在不是了!”
他说:“你不需要用蓝色长筒袜[171]才女的博学来向我解释……”
“蓝色长筒袜!”她轻蔑地叫起来,“我才不是什么蓝色长筒袜才女。我会拉丁语无非是因为爸爸会跟我们说拉丁语。我扯的是你自负的蓝袜子。”
突然她笑了起来。提金斯感到很不适,生理上的不适。她继续笑。他结结巴巴地说:
“怎么了?”
“太阳!”她说,指着那边。在银色地平线上的就是太阳,不是红色的太阳:闪着光,锃亮。
“我没看出……”提金斯说。
“有什么可笑的?”她问,“是这白昼!……最长的白昼开始了……明天也同样长……夏至,你知道,明天以后一直到冬天白昼会缩短,但明天的白昼也一样长……我太高兴了……”
“因为我们度过了一整晚?……”提金斯说。
她长久地看着他:“你还没有丑得吓人,真的。”
提金斯说:“那个教堂叫什么?”
在四分之一英里以外绿得无与伦比的小山丘上,从雾里显现出一处让人难以注意到的朝圣地。铅灰色的橡木圆顶板的钟楼屋顶;亮得让人难以置信的风向标,比太阳还亮。深色的榆树环绕着它,捧着湿漉漉的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