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哈顿对这种恐吓显得满不在乎,于是她十分生气,连眼睛里都充满了泪水。“你把马牵来。”她又转身对那个女仆大叫,“去把我的狗放出来!”
“和气一些,小姐。”那女仆回答,“你最好能有一些礼貌,这对你也有好处。虽然那位哈顿先生不是主人的儿子,他可是你的表哥,而且我也不是你雇来的。”
“他,我的表哥!”凯瑟琳叫着,讥嘲地大笑一声。
“是的,真的是这样。”斥责她的人回答。
“啊,埃伦!我不想听他们的话,”她接着说,极为苦恼,“爸爸到伦敦接我的表弟去了,我的表弟是一个上等人的儿子。那个我的——”她停住了,大声哭起来,想到自己竟然和一个下等人是亲戚,她十分沮丧。
“别吭气啦,别吭气啦!”我低声说,“每个人都可以有很多个表亲的,各种各样的表亲,凯瑟琳小姐,这也没有什么坏处,要是他们不是体面的人,就不要和他做亲戚好了。”
“他不是——他不是我的表哥,埃伦。”她接着说,想了想,又增添新的悲哀,便立刻投入我的怀抱中来。
我听见她和那个女仆彼此都透漏了一些不该说的消息,十分心烦。我毫不怀疑前者传出的林顿即将到来的消息,一定被后者报告到希斯克利夫先生那里去;我同样相信,凯瑟琳等她父亲回来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询问那个女仆所说的她和那个野蛮人的亲戚关系。哈顿已经从他那被误认为仆人的憎恶感觉中恢复过来,似乎被她的哭泣感动了,他把小马牵到门前,为了向她表示和解,又把一只很好的弯腿小猎狗从窝里拿出来,放在她的手里,让她安静一些,因为他并无恶意。她不再哀哭,而是投出恐惧的目光,跟着又重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