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忙成这样,我想打个下手。这些天你瘦多了。”
“我忙不忙关你屁事。瘦死了倒干净,这个只配挨锤子,赔钱货!”
三妞眼看着那个花薰在空中划出一道绿色的弧线,跌到门外去了。这些天,庆西发疯一样摔东西,摔了再做,除非停电,他从不下玉石车。三妞抱住那个断了耳坠的花薰,伫在那儿。她想,那次应该拼死不从才对。即使斗不过,事后也该投了赵河。狗日的苞谷!狗日的返销粮!这几个月她一直睡在那头。庆西再没理三妞。他开始喜欢赌钱。赌钱好,这盘输了,下一盘可以捞回来。不像红绫子,飘走了再也寻不见。
(冬去了。新家具蒙上了一层灰尘。灰不溜秋,几乎看不见清漆原有的光泽。椅子上的袜子早已旧了,散着一股臭气。黑蜘蛛早把网织起。伏在暗处,做待跳跃状。对那些在网前飞舞的蚊蝇别有用心地笑。床上早换了毯子。天已转暖。床东头有一双亮眼盯着蜘蛛。西头,一缕青烟袅袅,升腾在房顶汇成一片,弥漫。良久,女人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