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利姥姥便放弃了混闹的打算,将才掏出来的帕子又揣了回去,端着架子稳坐在炕沿,眼瞧着陈姨娘袅袅婷婷地进来施礼,满面带笑地嘘寒问暖,银盘大脸上像是满罩冰霜,不过胭脂太红,实在显现不出那冷意,唯有一双厉眼,一直盯在陈姨娘有若一握的腰身。
利氏倒与陈姨娘难得地和谐——自打陈姨娘入府,规规矩矩不说,最重要的是完全不受苏轲待见,直到这时,竟然还是个处子,利氏倒也不嫌她“无用”,两人和平共处,一致对“眉”。
可利姥姥却恨陈姨娘空长了幅好皮囊,女儿都替她铺好了路,直接就抬了姨娘,她却没起到丝毫作用,任那眉氏“专宠”,虽说次次来国公府,陈姨娘都来尽礼数,可始终逃不过利姥姥的一场斥责。
今日,依然如此。
陈姨娘立在一旁,屏息静声地挨着训斥,始终不发一言。
利姥姥总算觉着没趣,方才冷哼一声,又对利氏说道:“那眉氏呢,也该来你跟前儿立立规矩。”
“她也算是小家碧玉,这点礼数还是知道的,我明面上挑不出她半分错,又瞧不惯她那虚情假意的模样,更不耐烦她在眼前晃悠。”利氏依然歪靠着凭几,这话说得实在有些不情不愿:“也是天意,二爷全副心思都放在她身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见她肚子里有什么动静,我打听过了,原来是她在闺阁时有次雪天落了水,想是冻坏了身子,活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