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奶奶看了一会儿星星,又想了半天的心事儿,她索性用一块布把窗子遮上了。在炕头上坐了一会儿,心还是慌,她随手抓起几粒苞米花儿嚼起来。平时,袁奶奶最愿嚼苞米花儿。铁锁知道她爱吃,一到秋天,就把粒饱籽实的苞米挂在房檐下晒。到了冬天再把晒干的苞米搓下来,掺点粗沙子放到铁锅里炒,炒出的苞米花儿焦黄香脆,往小笸箩里一装放在炕头上。想吃的时候,拽过来还和新炒的一样,铁锁从没让袁奶奶断过这唯一的吃食。可今天袁奶奶嚼着苞米花儿像嚼木头,舌头都懒得动弹。袁奶奶呸呸两口把嘴里的喳儿吐出去,她大头冲下躺在了炕上。
这几年,无论铁锁回来多晚,袁奶奶都等他,已经成了习惯。没孩子,既不用为孩子做鞋也不用为他们做衣裳,她没啥事儿干,就是坐在炕头吃苞米花儿等铁锁。可今天晚上,袁奶奶的心里七上八下地没着落。
吱嘎。是门响,肯定是铁锁。袁奶奶激灵一下坐起来,她要告诉铁锁自个心里很难受。“咋才回来?”没答话,布帘子却被小心翼翼地撩开了,进来的人不是铁锁。“你是谁?”袁奶奶腾地从炕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