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工友们见了金银珠宝,全都乱了套了,纷纷抢夺起来,外面的往里面挤,里面的人也互相乱抢。王癞子手里拿着那蛐蛐罐儿,生怕打碎了,也顾不得其他的,趁乱从古墓里钻了出来,收拾了一些东西从工地溜了出来。他担心文物局和警察会追查这件事,因此不敢回工地,在北京流离了一阵子。又因为害怕被警察抓,所以这个蛐蛐罐儿一直没敢出手,只能和一个河南来的老乡一起走街串巷,卖一些高仿的玉器。这两天他觉得风头过了,这才有了想来潘家园将东西出手的打算。
但是这孙子没安好心,想用西峡玉仿的汉八刀九窍玉先在我们这里赚点钱,他看我和黑子都很年轻,以为我们认不出来。至于那两块儿真的“含蝉”,是王癞子以前在河南的时候,下地倒斗从同伙那里分来的,一直没舍得拿出手,最近生活窘迫,所以才寻思出手换成钱。
“两位兄弟,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看我这东西?”王癞子说完,眼巴巴地瞅着我。
我咳嗽一声,道:“你这蛐蛐罐儿,确实是个好东西,也的确是从前清宫里流出来的。这样吧,咱们之间既然也熟了,我就出这个价,你愿意,咱们就拿下,你不愿意,价钱咱们还可以商量!”
我说着就将蛐蛐罐儿递给了黑子,对黑子使了个眼色。黑子这厮一脸冷酷,但是心黑着呢,见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直接将王癞子的蛐蛐罐儿拿了过去,往柜台里一放。王癞子张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又不太敢说。我心里暗笑,这孙子肯定以为进了黑店了,但是谁叫他前面想要骗我们呢,这黑店我还开定了。我给王癞子举了个手势,报了个价格。我伸出的是两根手指头,王癞子迟疑了一下,道:“两百?”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我说的两千,这价格你看成吗?成的话咱们马上现金支付,这不成啊,我看这价格也只有我这里能给,别家,眼力可都深着呢,不一定能看得上你这东西啊。”我意味深长地吸溜了一口茶水,轻轻用茶杯盖子滤茶叶,也不正眼看王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