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递给穿龙袍的“花和尚鲁智深”一份据说是他外曾祖父的文件时,甭说博士本人目瞪口呆,我也十分惊讶,这姐们儿从什么鬼地方挖掘出来?尤其汪会长,神色大变,因为没想到宴席中途杀出个程咬金,白下这一番工夫,大胡子如获至宝地捧着这份文件,对身边的“娘娘”、眼前的酒菜、友好的宾朋,以及刚才还顾盼自如,以为胜券在握的主人,早已置之脑后,不理不睬了。
饭局让她给搅了。
也许因为受到立德尔对他外曾祖父如此下工夫寻踪问迹的启发,我对清朝末年发生在山东半岛的教案,也多少有点好奇,当然是要看一看这份文件的了。
“真是博士先生那位外曾祖父的手迹吗?”
莉莉回答我:“从内容,从威海救世军福音堂发现,可以肯定。”
从书信看,这位可能是胡子外曾祖父的牧师,大概是个有强烈报告欲望的传教士,事无巨细,都向长老会汇报。
由此可见,当时到中国来传教的外国人,在某种程度上为本国利益服务,也不算冤枉他们。那个德国天主教也就是圣言会在山东的主教安治泰,甲午战争以后,到底在孔孟之乡兖州,建立了天主教南境总堂,与东境总堂烟台和北境总堂济南并立为三大教区。德皇威廉二世对他十分重视和赞赏,曾直言不讳地说:“安治泰主教回到柏林,时常做我的宾客,他以各项重要的事情报告我,”他和在华的天主教会“无时不受到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