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你在哪里?——啊,在这里……那么,你顽强执拗下去吧。——死,它在哪里?——他已找不到它了。没有死,只有光明。——“完了。”有人说。——他听到这些话,把它们重复地说。——“死不复存在了。”他自言自语说。
在《克勒策奏鸣曲》中,简直没有这种光明的显露。这是一部攻击社会的狞恶可怖的作品,有如一头受创的野兽,要向他的伤害者报复。我们不要忘记,这是杀了人,为嫉妒的毒素侵蚀着的凶横的人类的忏悔录。托尔斯泰在他的人物后面隐蔽了。无疑的,我们在对于一般的伪善的攻击中可以找到他的思想,他的语气,他所深恶痛恨的是:女子教育,恋爱,婚姻——“这日常的卖淫”;社会,科学,医生——这些“罪恶的播种者”等人的虚伪。但书中的主人翁驱使作者采用粗犷的表辞,强烈的肉感的描绘——画出一个淫逸的人的全部狂热,——而且因为反动之故,更表示极端的禁欲与对于情欲的又恨又惧,并如受着肉欲煎熬的中世纪僧侣般诅咒人生。写完了,托尔斯泰自己也为之惊愕:
“我绝对没有料到,”他在《克勒策奏鸣曲》的跋文中说,“一种严密的论理会把我在写作这部小说的时候,引我到我现在所到达的地步。我自己的结论最初使我非常惊骇,我愿不相信我的结论,但我不能……我不得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