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恶臭的尖啸突然占据了听觉,它在挣扎着抵抗,压过一切其他声音,我听不见自己的口哨了,想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头实在太痛,不只是头,我好像浑身都疼起来,还混杂着内脏搅动的错觉画面,虽然我明知道大部分脏器应该是没有痛觉神经的。
另一个极端的喜悦在失控的边缘召唤我。歇斯底里像墨水滴进我体内,我已经分辨不出疼痛是来自真的身体还是意识假象。我仍然小心接受着城市的信息,总是有个体脱离出拍子,不顾一切冲上节奏外的道路。尖锐耳鸣产生的耳朵剧痛打断口哨声,我几乎要脱离入定状态。
不能止步于此。
我必须把这肿瘤切除手术做下去,虽然我的医疗培训前天才开始,也没有拿到任何形式的医师证。这一刻城市好像一个啜泣的孩子,它与标语广告中的“绿色城市”之间隔着生生不息的空气污染、噪声污染、食物污染、一万个亚健康理由与只有每天深夜才能喘口气的交通。这是城市的代谢与自我整理,我只是帮忙解开一些小结,或小劫。个体也许不足惜,但个体也有权利活得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