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蛾儿等冯九走后,暗暗地道:“不好,这花花豹,天字第一号,横行山西省也不曾有过敌手。我如跌翻在他的手里,此后怎能做人。听冯九的口气,准是吕芳,决不是假的。我要是不去,又吃冯九笑我没用,看来只得去走一遭。”想到这里,她就拿起宝剑,掂掂分量道:“这家伙欠重,还是换一柄父亲惯用的大王刀吧。”她便把宝剑挂了,寻出那柄大王刀来。看了看,觉得刀锋有些锈了,她便将出磨刀石,又将一大碗水把刀用力地磨,直磨了一个时辰,把那口大王刀磨得锋利无比。
又去拣了十枝好镖,放在一只锦绣镖囊里面。再换一身紧小利落的衣裤,拣一双薄底轻快的跑山弓鞋,也换在脚上。一切整备停当,吃过了夜饭,只等飞飞儿到来。
飞飞儿一天到晚服侍秦家妈的镖伤,却幸秦家妈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只是还须好好地调养。飞飞儿稍觉闲空,便记起闹蛾儿所约的事,恨不得立刻就去,却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等得她把心也冷了。
这一天,飞飞儿正在门口散步,忽见冯九到来,向飞飞儿使了一个眼色。飞飞儿上去,冯九悄悄的道:“闹蛾儿约你的事,今夜就要去干,请你结束好了,快去落花村会她,休要误事!”说着回头便去。
飞飞儿大喜,候到黄昏,悄悄地端整了宝剑镖囊,紧一紧身上衣服,换双夜行弓鞋,觑得店伙不见,便钻出后门飞一般跑到落花村,时已二更天气。闹蛾儿接着大喜。飞飞儿道:“姐姐我们往哪里去?”闹蛾儿道:“妹妹,我们往杀虎岭去。”飞飞儿叫声“啊哟”:“我这一双绣鞋,却跑不来山路。”说时,伸出了左脚,给闹蛾儿看了看。闹蛾儿道:“你的脚比我怎么样?”飞飞儿伸了脚,并着闹蛾儿的脚比了比,却是一样的窄窄三寸,瘦不盈握。闹蛾儿大喜,忙去捡出一双跑山鞋,叫飞飞儿接了,闹蛾儿又去收拾了一包茶食、几只蜜橘儿,藏在镖囊里,背起镖囊,提了刀,“扑”一口把灯吹灭了,同飞飞儿走出门外,把门上了锁,二人厮并着走将去,已是快近三更了。时正深秋,一轮明月,照澈大地,虫声唧唧,风鸣萧萧,两个美人儿扑奔杀虎岭而来。自落花村到杀虎岭,足有四十里路,飞飞儿身轻如燕,闹蛾儿脚步如飞,四十里路,行起来不到一个时辰,早已到了杀虎岭。